第十二章 死亡笔记

那是一本黑色笔记本，封面印着几个烫金大字。
夜神月嘴角勾起一抹笑，声音轻轻道：
“这可是，能让人下地狱的东西啊。”
夜神月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盯着路飞。
哪知路飞摸了摸后脑勺，喃喃说：“地狱吗？我好像去过，那里有一个吃了毒毒果实的大叔，有岩浆，有冰块……”路飞抬头笑了笑，“说起来真是好险，我还差点死了呢。”
那里真是地狱啊，怖鬼凄厉的惨叫，能瞬间熔掉一切的滚烫的岩浆，还有，就连最凶狠的海贼也抵御不了的酷寒。不过，这一切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哥哥在那里，所以必须得去一趟。
哪怕再次出来时，已经丢了半条命。
“路飞？”娜美叫了一声。
路飞转头，朝娜美露出标志性的白痴的笑，然后他瘪下嘴，幽怨地说：“娜美，我们什么时候开饭啊，我饿了……”话音刚落，他的肚子配合地发出一阵‘咕咕’的叫声。
娜美松了口气，一拳砸过去：“你不是刚刚才吃过吗？！！吃吃吃！就知道吃！”娜美扶额，一脸悲恸，“我怎么会有你这样的白痴船长啊！”
周围草帽海贼团的诸位感同身受地点点头，皆是一脸后悔状。
当初怎么会被这个白痴拉上贼船？
被草帽团再次无视的夜神月：“……”
本来想装装逼的说……
“咳……”夜神月咳了一声，引得大家看向他后，他绅士地笑了笑，受伤后有些苍白的脸在阳光的照耀下愈显苍白，他把黑色的笔记本放好，“既然大家都不感兴趣，那我也不说了，以后有用时，我再拿出来用吧。”
反正，这个世界看起来很有趣的样子，比原来那个无聊的世界有趣的多了……
“娜美，笔记本是什么？”负有每日记录航海笔记职责的草帽船长很好学地戳了戳娜美，一脸求知状。
娜美额上的青筋跳了一下，又跳了一下。
简直是可忍，孰不可忍！
她长腿狠狠一扫，一脚将白痴船长踹到天边：“路飞，你给我滚！！！！”
兵长一脸凛然不动，他死鱼眼看着草帽团的众人：“随便你们怎么闹，一个月之后，到这里集合，”顿了顿，他又说，“不过，在那之前，你们必须知道，我们出去是做什么的。”
……
这个世界，人性泯灭。
为了生存，什么也顾不上了。
巨壁之外是什么？
谁管他，只要能好好活着，只要能好好活着……
“啊————！！！”穿透耳膜的让人心悸的惨叫此起彼伏。
巨石横飞，惊慌四窜的人们被砸成一块快肉浆。
“不——————！！！！”
少年撕心裂肺的叫着，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母亲被巨人肮脏的大嘴撕扯成两段，然后吞了下去。
血花四溅。
……
“我要把它们,全都驱逐出去，一个不留地驱逐出这个世界！”少年的手死死握着栏杆，语气悲壮，眼里是铺天盖地的恨意。
……
“啊！”
艾伦猛地惊醒。
四周一片黑暗，窗外淡淡的月光洒进来，漂浮在半空的灰尘微微泛着银光。
浑身冷汗的少年揪紧了盖在身上的薄被，再次闭上了眼。
……
一个月后，巨壁内的大钟再次被敲响。
悠扬带点沉闷的钟声传遍整个地区。
调查兵团在无数人的注目之下，缓缓走出那大大开启的巨壁石门。
“哦吼吼吼——”路飞骑在马上，满脸兴奋，“终于可以出去啦！”
索隆一行人默默地跟在路飞后面，什么话也没说。
夜神月也骑着一匹马，经过一个月的休生养息，他的脸色看上去精神了好多，而此时，他默默地走在整个队伍的最后面，往四周看了看，确定没人注意这个方向后，他开口，悄悄地对着一旁的空气说：“琉克，你怎么看？”
是的，没错，就在他左上方的那一块空间内，一个外貌丑陋形状狰狞长着一双巨大薄翼的恶魔静静悬浮在那里，随着夜神月的运动而向前飘着，听到夜神月叫到他的名字，他诶了一声，然后抬手用小拇指上长长的指甲挖了挖耳屎：“这个世界是个错误。”
“错误？”夜神月愣了愣。
“是的，错误。”琉克伸了个懒腰，用懒洋洋的语气说道：“神创造了无数个世界，有的世界是他精心建造，一草一木，一事一物，都有他存在的意义，但有时为了消遣，或者说为了制造更美好的世界，神就会创出无数个分世界，所谓分世界，就是无用的世界，不过是被神拿来做最终世界的样板。而你现在所待的这个世界，估计也是某个神那天突发奇想造出来的，但可惜的是，神创造了这个世界后，就将它抛之脑后，任其自生自灭了。所以一切都乱了套，人类在这个世界的结局是既定。”
琉克一口气说了一大段话，他斜眼别有深意地看了下直视前方的夜神月。
夜神月面不改色：“人类的结局？灭亡是吗？”
琉克颇为满意的点点头：“是啊。”就喜欢和这种聪明人对话了。
“我在这个世界睁开眼的第一刻开始，”夜神月淡淡地说，“我以为我新生了。”
琉克不屑地嗤笑一声：“新生？以为你摆脱恶魔了？以为你不用献出灵魂不用下地狱了？做梦吧！只要我的死亡笔记还在你手里，我就能循着上面的气味找到你，不管你在哪个世界。”
没等夜神月开口，他又接着说：“我刚到这个世界时，便知道你为什么会到这里来了，这个世界根本就快完了，边缘的地方全是裂缝，支撑世界的穹顶摇摇欲坠，所以才会有这么多的外世界的人顺着裂缝掉进来。你看看你周围的人，他们同样是外世界的人，但你根本连给他们提鞋都不配！”说到这里，琉克脸上竟浮现赞扬喜悦极度渴望的神色来，“你睁大眼睛看看，他们的灵魂，啊！是多么的美味！多么的耀眼！整个世界的光辉都遮盖不住，那都是极为上等的灵魂，平日里碰上一个都是难上难，谁知道现在全部汇集在了这个破败不堪的世界里，使得这个原本要坍塌的空间有了一丝的能量，还能再支持一段时间。”
夜神月终于看了琉克一样，但他什么都没说。
半个月前的一个晚上，他突然半夜醒来，彼时外面倾盆大雨雷电交加，在电光倏忽闪过照亮房间的瞬间，他又一次看到了这个恶魔，站在他的床边，依旧阴恻恻地对他笑着。
从那时起，他就知道，这个恶魔，他永远也摆脱不了了。
整个调查兵团的队伍终于全部出了巨壁，很快，所有人想严密的机器那般分散开来，呈规律地分布在四周。
路飞他们经过这一个月的训练，也粗略地懂得了一些知识，也能在不帮忙的情况下保证不添乱。
夜神月中止了和恶魔的对话，挥起缰绳勒马一架，跟上了大部队。
调查兵团极为有素质纪律严明地分工合作。
“兵长，前方无障碍！”
“兵长，一切正常！”
“兵长，队伍继续向前推进！”
一道又一道讯息从先锋部队那里传回来，快速又准确。
兵长跑在队伍的最中间，冷着脸下达一道道口令。
上一次壁外调查，他们去的是东边的那一片草原之中，而这一次，他们即将前往西边的那片最原始的大森林。那里一眼望去全是古老又巨大的参天大树，一根根望过去，仿佛都要直达天际。
并且森林常年云雾缭绕，森林有什么，在以前人类繁荣昌盛时都不曾有过记载，只在那极为稀少的书籍中捕捉到只言片语。
森林里有怪物，千万不能进去，有不少大胆的年轻人在那个时候想进去闯一闯，却再也没能出来过。
以至于后来人类衰弱，巨人成了猎人，就更没有人进入过这片森林。
很快，调查兵团就远离了露丝之壁，一路上穿过了很多断壁残垣，终于在远远的天际线处，出现了这一片辽阔无垠的森林。
夜神月远远地望了一眼，还没有什么感受，就听到琉克在耳边轻声笑了一下。
“嘿，”恶魔说，“这个世界居然还有这个地方，有趣。”
夜神月勒着缰绳的手顿了顿，他偏偏头：“这个地方？”
琉克居然认真地回应了他：“我还以为这玩意儿只有在原世界有，没想到这里也有，不过也难怪，看来这个世界没这么简单啊。”
他的语气意味深长。
夜神月说：“无所谓，反正死亡笔记在我手里。”
“哈哈哈，”琉克突然大笑起来，“死亡笔记？那玩意儿有什么用？送我我都不要，如果不是死神要求每个恶魔必须携带，老子早就把它扔了！”
“是没什么用，”夜神月勾起嘴角，“但你要知道，在当初那个世界，这本小本子，可让我做了些什么事。”
琉克的笑声一滞，半饷，他撇撇嘴：“切，还不是因为那个世界的人都太蠢，才让你得逞。”
“是吗，”夜神月心情大好，他看着前方，眯了眯眼，“到时候如果出了什么事，还希望琉克你多担待担待啊。”
他的语音未尽，尾音了了，尽数消散在空气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