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章 莳花馆水溶宴贵客(中)


小说:混在红楼   作者:猿程旭   类别:架空历史   加入书签   【章节错误/点此举报】   【更新慢了/点此举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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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贾瑞不敢怠慢,忙同绣娘一起迎了出去,王岳则是进入战斗状态。
  来到门口站了好一会子才有一队人走来,为首的正是骑在马上的王子腾,中间有两乘轿子。
  贾瑞忙迎上去接过马缰绳,王子腾翻身下马,朝贾瑞使了个眼色。后头轿子落下了,水溶忙忙的从后头的轿子上下来,同王子腾一道去迎前面轿子里的人。
  贾瑞一看这架势,一准而是皇上没错了……
  轿帘掀起,只见走下一个四十左右岁年纪,方脸扩口的男子,光头不戴帽,一身藏青色锦袍。
  贾瑞只觉得双腿发软,这可是他两世为人第一次目击到一头活生生的皇上!面对一个大帝国最高的主宰,果然是自带威严属性,贾瑞也没想到自己居然会这么紧张。
  “贵客晚上好!”倒是贾瑞身后的四个白衫知客训练有素,一起鞠躬行礼。
  “嗯!”永康皇帝嗯了一声。
  水溶忙对贾瑞说道:“这位是我今日要宴请的贵客,黄四爷!”
  贾瑞忙说道:“原来是黄四爷大驾,快里面请!”
  进了门,看着一屋子的旗袍大长腿,水溶不由得长出一口气:他也是情急之下忘了嘱咐贾瑞别让侍女穿那身齐哔小短裙,好在贾瑞也不傻,知道不能太过分。
  而没见过世面的王子腾则是大惊,生恐平日里几乎不苟言笑的永康帝看了如此有伤风化的着装大发雷霆。偷眼望去,皇上似乎很淡定,只瞥了一眼便跟着往楼上去了。
  永康帝先将厅内大致扫了一眼。厅内已经有七八成都坐上了人,见那些人不过是随便往他们这边看了一眼又自顾着说笑闲聊,永康帝颇为满意的点了点头,这才是与民同乐吗!
  来到二楼天字号隔间,酒菜茶水流水般端上来,贾瑞刚要脚底板抹油开溜,水溶说道:“瑞哥儿,今日有贵客,你便在这里伺候吧。”
  “是……”贾瑞心里是不爽的,你皇上又怎么样?我又不是伺候你的?啊,你们坐着我站着,你们吃喝我看着?来我这白吃白喝我还得伺候着!而且,这种压抑的感觉实在不舒坦哪!
  永康帝看着什么都新鲜,一会儿问问这个,一会儿又拿起千里眼四处看一遍,倒是一副乐在其中的样子。
  不一会儿节目开始,当第一个节目上演后水溶的下巴直接砸到了脚面,一个几乎赤身裸体的曼妙女子只用少得可怜的布条裹着身体重要部位,在一根铜柱上或是旋转或是踢腿扭腰,说好的贾瑞知道深浅呢!
  贾瑞也是一脑袋瀑布汗,这钢管舞的项目本来是早就计划好的,可因为他毕竟不会跳,只是看过,故而只能对一些舞姬指点一二。他也没想到居然今天就已经排进节目里了啊!
  果然永康帝沉着四方大脸冷哼了一声:“有伤风化!不堪入目!”
  后头做着的水溶杀鸡抹脖子一般给贾瑞使眼色,让他赶紧换节目。
  贾瑞咬咬牙擦了一把冷汗道:“黄四爷这话就差了。”
  此言一出水溶差点抽过去,王子腾则是恨不得直接爆踹这小子一顿,敢跟皇上顶嘴?刚这么给你使眼色你看不懂吗!你活腻歪了,我还没活够呢!
  永康帝则是斜眼看了贾瑞一眼:“哦?你倒是说说,我的话哪里差了?”
  贾瑞陪着十二分小心说道:“四爷,正所谓仁者见之谓之仁,淫者见之谓之淫。您若是当这铜柱舞是低俗,那它就是低俗;您若是带着欣赏艺术的眼光去看他,则它就是艺术!
  您可别小看了这钢管舞,这女子为阴,铜柱象征的是阳。二者正合了阴阳调和之意,寓意我大乾风调雨顺……
  您再看这个动作,此动作之灵感是来自于佛教中的飞天造像,象征着我大乾国运昌隆蒸蒸日上之胜景!”
  “哦?”永康帝这次没有再不堪入目,而是端起手中的千里眼看了起来:“果然有些意思……”
  三个人都长出一口气,水溶还悄悄竖了个大拇指给贾瑞以示赞许。
  “你再给朕……给我说说,这劈叉的姿势又有何寓意?”
  “我……”贾瑞狠狠心道:“这个动作象征着我大乾之广大胸怀,敞开双臂迎接四方夷狄的朝贺……”
  “哼,迎接有用腿的?”
  “那不是手得抓着铜柱吗,用腿代替了……”
  “巧舌善辩,一派胡言!”永康帝给出了很中肯的八字评语,放下手中的千里眼,正瞧见水溶王子腾一左一右的看着自己,奇道:“你们两个都看着我作甚?咱们来这里是看表演的!都给我用艺术的眼光来看表演!”
  “是!”王子腾马上端起千里眼如临大敌般看了起来。
  永康帝又对水溶说道:“你别说,有了铜柱的支撑,竟然可以做出这许多舒展曼妙的姿势来,看起来倒是赏心悦目,有些趣味!”
  “四爷说得是,用艺术的眼光看起来果然极妙……”水溶也假装看得津津有味。
  好在永康帝没有再用什么问题为难贾瑞,接下来的几个节目也没有太过出格的了,当然,也因为经过了钢管舞的洗礼,那些小短裙渔网袜不过是让人觉得有些新意而已。
  终于,主角儿上场了。
  却见灯火中,身着一袭素白长裙,一条白丝绦缠绕于两只藕臂的嫣然在一条红绸的牵引下从天而降,衣袂飘飘,白丝飞舞,再加上姣好面容,宛如九天玄女下凡尘,一时间场内所有人都呆住了。
  “驾东风,揉碎了,几丝云影;嫦娥女,轻飘飘,奔向月宫;见广寒宫阙,雕描画栋,玉兔金蟾,桂花酒香浓……”没有任何丝竹,只有嫣然清幽的嗓音略带慵懒的唱了起来。
  别说永康帝王子腾水溶这群土包子,连贾瑞都听得痴了。
  一曲终了,全场掌声口哨声欢呼声轰然炸响。
  冲康帝也是轻轻击掌赞道:“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能得几回闻!朕出读此诗只觉是老杜的浮夸之词,今日闻得此曲,竟然是朕孤陋寡闻了!真乃余音绕梁三日不绝亦!”
  见永康帝如此喜欢,水溶也忙说道:“高楼不掩许声出,羞杀百舌黄莺儿。”
  王子腾毕竟武夫出身,哪里懂得这些,只能说道:“好听……”
  永康帝瞥了他俩一眼:“我坐拥天下,却不如你们两个,每日听曲看舞,倒是逍遥!”
  听了这话水溶脸都绿了,忙说道:“四爷,实不相瞒,我今次也是第二次来……”这倒是实话,水溶哪儿有精神头天天往这儿跑?还是开业之前来过一次。
  王子腾更是比窦娥还冤,也说道:“我哪儿有这等福气?今日还是沾了四爷的光才开了眼界……”
  永康帝冷冷一笑不置可否,因为嫣然的第二首歌已经开始唱了:“只是因为在人群中多看了你一眼......”
  他无法不被这歌声和那长袖善舞的身姿吸引,尤其是嫣然有意无意之间飘过来的目光。
  四首歌唱罢嫣然翩然一礼拖着长裙往后头去了永康帝这才回过神来,抿了一口酒对水溶道:“却不知这位才女如何称呼?”
  水溶忙道:“艺名唤做嫣然便是了。”
  永康帝点了点头:“嫣然,一笑嫣然,好名字!不知能否请嫣然姑娘来阁中一叙?”
  皇上说话了,必须安排啊!不一会儿嫣然便又走上台来,在众目睽睽之下登上楼梯进了天字号雅阁。
  嫣然也是灵巧的,见水溶都坐在下首位便知道这位贵客肯定来头不小,盈盈一拜道:“奴家嫣然请贵人金安。”
  方才毕竟台上台下隔得远,此刻佳人近在咫尺,永康帝更被惊艳到了:“好好!衣美人美曲更美!今日有幸识得嫣然姑娘,不虚此行!”
  “贵人谬赞了,嫣然不过一风尘俗物,怎敢当贵人的话?”
  “你若不敢当还有哪个敢呢?今日......”
  话未说完,楼下已经有人吵闹了起来,永康帝不由皱了眉。
  水溶忙向贾瑞道:“是谁在这里聒噪!扰了四爷雅兴成何体统?还不快去轰出去了干净!”
  哪知不等贾瑞下楼,楼下之人已经自报家门了:“今日是什么意思?不是说嫣然仙子只献唱不陪酒么?怎么就上楼了?
  当小爷没有银子吗?睁开你们的狗眼看好了!我爹是孙刚!户部尚书!我叫孙小刚!爷是黄金会员!不差钱的!”
  永康帝听了这话大方脸马上沉了下来:“原来嫣然姑娘还有这等规矩,到时我唐突了,既然是这样,姑娘请先下去吧,免得下面小子聒噪!”
  水溶见状恨不得拍死那孙小刚,本来皇上心情大好,一下子被毁了!
  “四爷若是有雅兴,不妨到后面园中小坐,我再安排酒席,让嫣然姑娘单独给四爷唱几支曲子。”
  永康帝暗暗对自己说:我是平民,我是来找乐子的!强压胸中的不爽点头道:“如此,你便去安排吧。”
  水溶答应一声,忙亲自带着嫣然下去安排不在话下。
  永康帝俯视着下头的孙小刚一桌人,冷声问道:“黄金会员,莳花馆的黄金会员费用几何啊?”
  贾瑞只得如实答道:“九千九百九十九两……”
  “哼,一万两!一个户部尚书的儿子!我大乾的官员果然是这么好当的吗?”
  王子腾和贾瑞都乖乖的闭上了嘴,谁也不接话。
  永康却将话锋一转:“贾瑞,你可知道我是谁?”
  贾瑞不知道为啥永康帝突然冒出来这么一句话,但现在还装着不知道他是皇上又太假了,只能硬着头皮跪倒道:“学生直隶生员贾瑞拜见皇上,方才因恐扰了皇上雅兴,故而未敢行礼,请皇上赎罪。”
  永康帝轻轻抬了抬手:“平身吧。难得你年纪轻轻,又知道朕的身份居然可以不卑不亢对答如流,倒也是个人物。生员,不错吗,又是忠良之后。好好用功读书,将来为国效力。”
  “谢陛下。”贾瑞站起身来依旧在一旁站着。
  永康帝看了看贾瑞,又看了看王子腾,说道:“朕有一事颇为好奇,我朝尚书乃是二品官职,按律每月俸禄米81石。且又闻户部尚书孙刚为官清廉,其子为何如此阔绰?难不成他有点石成金之法吗?贾瑞,你若是得了空,不妨帮朕打听打听去。”
  “我……”贾瑞的脸顿时成了苦瓜,这是什么情况啊?让自己去查堂堂户部尚书?甭问啊,这肯定是王子腾把自己查修国府的事给抖搂出去了啊!
  贾瑞偷偷看了王子腾一眼,王子腾则是规规矩矩的做着,双眼看向自己的脚面。
  “草民……尽力而为。”
  永康帝冷笑道:“怎么,是怕查出什么见不得人的是使你这莳花馆没了一个黄金会员么?”
  贾瑞脑袋摇得像拨浪鼓:“没有的事!陛下,草民虽然一介布衣,也知道国家大义与私人得失孰重孰轻。”
  虽然这么说,但是任傻子也能想到,如果孙刚因为儿子在莳花馆炫富坑爹被办了,这事传出去莳花馆也不用开了,谁还敢上门?办个会员不就相当于给自己脑袋上插个牌牌,上面写着“我是大贪官”吗!
  “哼。你只管暗中去查,不可打草惊蛇,更不可掀起什么风浪来。朕无非是想看看这群朝臣到底有多少家底。”
  永康帝自然也不傻,有乾一朝,官员俸禄效仿前朝,可以说是少得可怜,一个二品大员一个月才八十一石大米,够干啥的?大臣们要养活一家老小,还有门客仆役、马夫轿夫要养活。
  在外为官的更惨,县衙中的差役皂吏都得县令自己掏腰包发工资。光凭着朝廷俸禄,这些当官的得饿死一大半。
  故而,个地方官员在每年征税时都会收一些火耗耗羡。这些多征上来的计划外税收除了补贴官员外,还得一层层的往上孝敬,有了这些不成文的规矩才能使整个国家的庞大官僚体系得以正常运转。
  在这样一个大环境下,贪污根本不算事儿,只要你不犯事,没人会拿收受贿赂摆到台面上来,连那些清流御史言官都不会。
  因为你弹劾某某人受贿,别人就会自危,怕你哪天又弹劾到他头上,如此一来,你就成了全朝文武大臣的公敌。
  而且永康帝也不想搞垮莳花馆,相反,他倒是希望莳花馆能多吸纳一些会员,这样一份会员名单拿到手上,他大致就能知道朝中勋贵们的大致经济状况了,等要处理哪个大臣的时候,这份名单一定能派上用场。
  正此时,水溶去而复返,躬身道:“四爷,后头园子已经预备好了。”
  永康帝点了点头,站起身来道:“前面引路。”
  不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