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八章 得寸进尺

　　太守府的大堂，李剑很久都没有来了，让两名亲兵把大门给带上，自己开始靠在太师椅上开始打盹。不知道过了多久，一个声音在李剑耳边响起：“大人醒来，有人前来拜见。”李剑睁开眼睛发现天色已经擦黑，而一名亲兵正在轻声呼唤。“是什么人？”“一名女子，就是以前经常来我们这里，后来就不来的那个。她手里还提着个用包袱装的盒子，我们想验看，她不让。”李剑点头：“先把灯点起来，让她进来吧，东西不用验看。”不多时，凌飞云在亲兵的带领下走进了大堂。进了大堂，凌飞云也没客气，直接把盒子放在桌子上就搬了把椅子坐在书案跟前：“东西带来了，和我说说到底怎么回事吧。”李剑并没有打开盒子，而是示意亲兵退下，这才瞅着凌飞云说道：“若是天下苍生和大秦社稷相比，你会选择哪个？”凌飞云笑道：“没有天下苍生，哪来大秦社稷？没有江山社稷，天下苍生也不会过的安稳。”李剑摇头：“不要说这些冠冕堂皇的话，要是让你选择一个，必须选择一个，你会选择哪个？”“我是大秦人，当然是大秦社稷，若是连江山社稷都没有了，要是连社稷都没有了，我又算什么大秦人？将军不是想让我离开锦衣使，为将军所用吧？”李剑看了看院子，然后起身道：“我还没吃饭，我请将军出去吃点东西。”凌飞云一指盒子道：“人头怎么办？”“叫人埋了，要是这点都信任都没有，我就不会喊将军和我一起吃饭了。”吩咐两名士卒不要打开盒子，直接找坟地埋了，李剑便带着凌飞云直奔美味阁。小二早就认识李剑了，还不等他进门就迎了出来：“大人，您好长时间没来了，今天要吃点什么？”“我们就两个人，饭菜要精不要多，找个安静点的雅间。”饭菜上齐后，李剑将房门关好，然后对凌飞云说起了整件事的始末，最后才说道：“你觉得这事怎么做好？”凌飞云半天没有出声，直到李剑问第二遍，这才说道：“真的还是假的？”“玉狐山庄隐世千年，虽然在世间也有些传闻，可又有几人有真凭实据证明她们的存在？现在庄主向各个国主发信邀请共赴山庄商议对策不得，最终只能派出门人证明山庄存在，并请各国共同应对可能的灾难。否则韩天峰为何甘心在楚州筑城，各国又为何答应派大军到楚州驻守？”凌飞云皱眉道：“御史台的人怎么不知道这事？”李剑翻了翻白眼：“就你们大秦有个御史台，而且还叫什么御史台，你觉得玉狐山庄的人会知道御史台与秦王共掌大秦？”凌飞云摇了摇头：“就算山庄不知道，这么大的事，秦王也该知会御史台才对。”李剑说道：“秦王不但答应了派兵，而且修建新城所需的粮秣听说已经起运了一批了。而且我听说，秦王是诸王中答应最痛快的一个，和韩天峰一样痛快。韩天峰为什么这么痛快答应你该知道，因为以前他就见过傲雪。”凌飞羽皱眉想了想，突然道：“不好，秦宫出事了！”李剑说道：“你是说秦王借山庄的手除掉了御史台？不对啊，他们不是还指使你偷取火药的嘛。”凌飞羽翻了翻白眼：“谁说是御史台指使我偷的，是我自作主张想看看这东西有什么用。我离开秦都的时间应该不比你离开岳州晚，从那时起，好几个月了，我都没有回过大秦。我就说为何这些日子御史台的手令少了那么多，原本还以为他们知道我遇到麻烦，故意为之，现在看来，可能是秦宫有变。”李剑摇头道：“这都是你的推测，也可能御史台已经得到了消息，知道此事关乎天下安危，这才同意秦王向楚州派兵。”凌飞云勉强点了点头道：“但愿如此吧，可我总觉得其中有事，这么大的事锦衣使应该知道才对。”李剑摆了摆手：“东方玉楼可能都不知道，在大韩，真正知道此事不超过五个，可能更少。而且知道那些威胁是异族而不是所谓魔物的，全天下只有三个。”凌飞云道：“你把这些都告诉我做什么？”李剑惊讶道：“不是你要问的吗？你想知道，我就告诉你了，现在怎么说我告诉你干什么？”“我是想知道你们为何让我杀了那个手下，不是想让你告诉我这些。”李剑叹了口气：“都一样，因为这我们这个天下中，可能还有异族的存在，只不过他们被封印了。而魏集镇那里可能就有一个，而且还有人试图打开它。”凌飞云闻言瞳孔猛地收缩：“如果真是这样，此人其心可诛。”“始作俑者早就死了，但是他留下了地图，辗转落到了那几个女子手里。地图上说那里不但有大量金银，而且还有长生不老丹药，你说有几个人能经受得住诱惑？”凌飞云点头道：“你这么一说，我都动心了，不过庄主确定那里是封印之地？”“你觉得她会撒谎吗？为了这个天下，她自愿泯灭七情六欲，整整百年。”凌飞云惊讶道：“她一百多岁了？”李剑翻了翻白眼：“想哪里去了？哪里有那么大年纪。她是依靠先人的技艺熬过来的，不过…。算了，不说了，一个女子，为了天下苍生，就这样过了一辈子，而且还不为世人所知，你说可悲还是可叹？”凌飞云正色道：“是可敬，按你的说法，从创立至今，玉狐山庄有十位掌门，可是天下人却只知道那些假的英雄，不知道这些真的豪杰。她们不图名利，只为守护天下苍生，不是可敬是什么？我觉得你应该问问庄主，然后将这些人刻碑立传，让世人都记得她们。”李剑闻言又是一声叹息：“眼下不是时候，等我们熬过灭世大劫再说吧。要是熬不过去，做什么都是假的。”“你刚刚不是说，有些人依附异族，对同胞进行统辖吗？”李剑瞪眼道：“你什么意思？真要是到了那一天，你甘心做异族的鹰犬？”凌飞云道：“你不要瞧不起女子好不好？如今最厉害的人就是女子，还在你家里住着。我是说那些异族既然留下我们的人帮着他们统辖天下，这未必不是个机会，我就不信他们会把我们全部杀光。”李剑看着凌飞云久久没有出声，最后才说道：“就算能活着，你觉得那些异族会让我们有机会把他们踩在脚下吗？”“既然知道十年后可能就是灭世之时，你为何还在庐河瞎折腾？”“我是看看能不能给我们这个种族留下一些希望的种子，我要建书院，一座全天下独一无二的书院。我还要将那些超过我们想象的技艺传给天下学子，只有这样，我们才有一丝翻盘的可能。试想我们拿着刀枪和异族拼杀，有几个人能活下来？只有祖师他们的技艺才能让我们战胜异族。”凌飞云轻笑道：“你就不怕我把这些都说出去？”李剑摇头：“你现在说出去，绝大多数人都会以为你是疯子，只有将一些东西摆在世人面前，他们才会相信是真的。其实今日我还有一事相求，看看大秦有没有可造之材，有的话把他们带到书院。”凌飞云笑道：“你这是让我拐卖人口。”李剑说道：“总比以后我们所有人像牲畜一样被人宰杀要好的多，不是吗？再说了，这怎么是拐卖人口呢，是让他们到庐河求学。”凌飞云看着李剑说道：“说句心里话，你恨不恨我，毕竟我听说那个了尘和你有莫大关系。”李剑闻言骂道：“王八蛋的东方玉楼，怎么什么都和你说？我告诉你，我说的这些你不要告诉东方玉楼。我不确定韩天峰有没有告诉他，最好没有告诉他吧，这种事知道了对谁没有好处，容易让人心灰意冷。”“你还没说你恨不恨我呢？”李剑摇头：“了尘事我的亲生父亲，虽然他不配为人父，可我还是不能不承认，他确实是我的父亲。”此话一说，屋里顿时陷入了沉默，最后还是凌飞云看了看满桌子的菜说道：“只顾说话，菜还一点没动，听说这家馆子里菜是整个庐河最好的，不吃可惜了。”李剑点头道：“是最好的，不过也只是现在，等长安建成后，肯定不是最好的。”凌飞云不解道：“长安？什么意思？你要给庐河改名？”李剑点头：“庐河多俗气？等新城建好了，我准备给它改名叫长安，长治久安。各国间互相征伐也好，以后可能的异族厮杀也罢，都不能动摇这座城池，那该多好。”凌飞云看着李剑说道：“我现在才知道，以前一直小看了你，就冲这个，我答应你，将大秦的可造之才带到庐河，不对，是长安！作为交换，以后能告诉我的事尽量不要瞒着我，比如说火药。”“你这是得寸进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