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章 脱身后的“沮丧”

　　老者第一次面对天魔的骇人威势，亦被震慑。直到眼前失去妖刀踪迹，方知不妙，对方要么钻入微型小空间，要么使用了远距离传送符。他赶忙祭出一个超大的场域，笼罩四周，随即他展开神识，开始仔细搜索域内的所有事物。但在如此广袤的区域里，无论他如何查找，都未能发现异常，这让他很是抓狂。小空间中，金梓鸣把情况简单给染衣讲了一遍。然后取出干粮和桂花米酒，开始与佳人对饮。叶仙子亦被他的乐观和豪迈感染，不由得巧笑嫣然。“梓鸣，现在都是合体大能来偷袭你了，以后出门要当心，别暴露根脚，最好能易容。这条手链还可以继续使用，你先留着，我回家后问问族长，看有没有更好的，如果有，就托人给你带来。”“哎，娶一个大家族的小娘子真是赚啊，还免费赠送保命‘龟壳’。”二人好吃好喝，场面温馨，其乐融融。但外面的黑衣老者却极为郁闷，砧板上的肉，居然飞了。自己一个合体中期，连一个金丹大圆满都拿不下，要是传回永力界，绝对羞于见人。他没有放弃，而是调整心情，在原地盘腿坐下，等待转机。“那厮多半还没逃出场域，那就打持久战，看谁先熬不下去。小两口在砂砾中待了两天，金梓鸣操控砂砾，重新随风飘荡，找到了他最喜欢粘附之物。这是小河中漂流的一片落叶，砂砾附着上去，朝下游而去。很久之后，树叶遇上场域内壁，被挡住了。河水已高至堤坝，开始向外溢出，砂砾从落叶上滑落，沉入河底的泥沙之中。私密的小空间中，浪漫甜蜜，以莽汉的狂放，自不免拥抱、亲吻与打滚。只是每隔一段时间，他会探测一次，河水是否能正常流动。相较于二人的恩爱，外面的大能要苦逼许多，他忍受着内心的煎熬，沉着性子与金丹小修比拼耐力。直至某一刻，他察觉有一位高阶合体大能正朝这个方向赶来。作为一名获准经商的外域修士，如果被发现在此挑事，要么被遣返，要么就别想离开。他无奈地叹息一声，起身撤掉场域，迅速朝南方飞去。不久，莽汉发现了外界的变化。由于担心有诈，他没敢直接跳出，于是故技重施，随一片树叶漂向远方。一天半之后，二人才熘出小空间，外貌和气息都已发生大变，再不敢像从前那样招摇。稳妥起见，他们先向北飞行，然后传送去雷鸣。再度踏上这座奋战多年的城市，往事历历在目，却已物是人非。认识的老人，多数都已调走，剩下的，碍于和水漾阁的紧张关系，有的也不愿出来相见。金梓鸣仅和孙遐、徐蕾蕾等几人聚了一回。便陪着叶仙子，在江边漫步，重走当年两族大战时的温馨路线，甚至还去江心的小岛，依偎一夜。看白雾锁江，华灯初上。听江水滔滔，乌篷返航。直至晨光大亮，云开雾散，方才离去。二人踏上归程，一起传送两站后，依依惜别。他独自返回符瀛城，这是金梓鸣休假最长的一次，对他来说，意义非凡。这趟出行，解开了心结，稳固了道心，他不再怀疑，坚信自己能同时做好经商与修行。对于分销市场上的卑鄙之人、龌龊之事，亦可正常面对。再复杂的商业，也只是心性的一种磨炼方式。人，不能只为自己而活着，还要为亲人和朋友而活。当然最大的成果，是坚定了叔父活下去的信念，还教给他抵御黑气的方法。彷佛是上天要考验他的领悟是牢固，还是脆弱。他刚一回来，李文航便乐呵呵地前来汇报：“大长老，分销市场最近有一个中型项目，运作得不错，标书要求基本是按水漾阁产品的特点来设置。我们可以轻松达到要求，而海川门和哲临山的设备，则需要更多的配置，才能达标。这样的话，除非他们给代理商极低折扣，否则在商务上根本没法和我们拼。这个项目，十拿九稳。”金梓鸣耐心询问细节，发现李文航团队确实把工作做得细致入微。五日后，招标结果出台，李文航垂头丧气地回到分部，面色极其难看。“大长老，这单丢给海川门的代理商了。”“怎么回事，对方搞到特价啦？”“他们的价格比我们高出不少。”“那怎么会呢？”“唉，千防万防，还是被对手找到一个弱点。这次我们授权两家商会参加这个项目，其中一家比较弱。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蓝星商会才是我们真正扶持的对象，相当于一张名牌。蓝星的老板跟我交往很深，是几十年的老交情，不会背叛我。所以，我想不可能像丹香城项目那样反水，但我还是疏忽大意了。”李文航懊悔地说道。“你的老朋友背叛你啦？”“他没有。但在交标前，发生了一件匪夷所思之事。蓝星商会的一名普通执事，在去递交标书的途中，和一名陌生修士发生‘口角’。他被纠缠很久，才得以脱身，等他到达时，已过了交标的截止时间，直接被废标了。”“什么？”“这招真高啊，与其血拼价格，甚至亏损拿单，还不如直接让蓝星出局。”“查到下手之人了吗？”“唉，是内鬼。商会的普通执事，平时月供很低，即使做成这单，能分到的红利也很少。那名迟到的执事，交标迟到后，就从符瀛城消失了。他的房产，在二十天前就已出售。蓝星商会的老板，动用了大批人手，至今没有找到。看来对方早就策划好周全的逃跑方桉，拿到好处就远走高飞了。”“这也太混蛋啦，把此人的信息传回总部，动用水漾阁各地分部的势力，一定要把他找出来。要都像这样玩，以后谁还按规矩投标？”“是啊，这种不用让价，轻松拿单的成功模式，说不定能写成桉例，在海川门的分销市场推广。”辛苦那么久，最终却被人用下三滥的手段算计，确实让人沮丧。但金梓鸣这趟出行的感悟，并未因此而动摇。不久，李文航将事情彻查清楚：“海川门的代理商早就对蓝星商会的人进行了分析，确定了目标。但为了防止走漏消息，在交标前一个月，才去接触这名年轻执事。对方一点都不费事，也没用多高的代价，就说服此人。双方很快商量好行动细节，这名执事也为自己提前设计了完美的逃跑计划。”令人遗憾的是，此人始终没有被水漾阁和蓝星商会找到，看来是隐姓埋名，躲在某个小地方快活逍遥。金梓鸣懒得为这种烂人和破事伤神，坚守本心，权将其当作磨刀石。看看人家小泥巴，从黑狱回来后，每天乐此不疲地用黑气磨砺冷月。还真别说，冷月刀不仅更加圆润，就连那股凌厉的杀气，亦开始内敛。只不过这家伙仍然时常唠叨金梓鸣欠他“吃的”，搞得他不胜其烦。眼下，不为魔障迷惑双眼，安心修炼，方为正理。他刚刚经历一个叩问本心的历程，此时练“问心刀”，正当其时。这门刀法是佛兴界一位高僧在修行“愣严经”时所悟。佛陀曾说：“诸法所生，唯心所现，一切因果，世界微尘，因心成体。”“问心刀”共有七招，第一招是“心在何方”。佛问阿难，心在何方，阿难说了七处，均被否定。其刀意，便是要站在阿难的角度，以刀来演绎阿难的七种回答与郁闷。第二招“破除虚妄”，要由浮躁找回本心。金梓鸣刚刚经历一段寻找道心的旅途，对此深有感触。第三招“观照涅盘”，要让识心达到超脱生死的精神境界。金梓鸣觉得只有经历了生死，方才有超脱的可能。他开始以神识探查凡人腹中婴儿，初生孩子，成长，死亡和阴魂状态的意识变化。金梓鸣尤其关注生之喜悦与好奇，以及死前对于生平点滴的快速回放。结合自身所经历的无数次生死考验，这超越生死的一刀，终于练成。第四招“心包太虚”，是指心量要足够大，能容纳各种物质与精神。在这一招的领悟过程中，经商和围棋中的一些道理，起到了关键作用。第五招“自性清净”，心是红尘，亦是净土；何处是佛，心静即佛。金梓鸣找到了快速切入的方法。先深度入静，然后将血肉和皮肤都虚化，整身与空气无异。在这种空灵寂静的状态中，挥出脱离红尘的“极静”一刀，别有一种风韵。第六招“十方刹土”，是说当下有一念，便有虚空法界的幻象生起，这一念若是息掉，则幻象消失，出现大光明藏。由于达不到那么高深的佛法境界，金梓鸣苦思不得其法，不得不琢磨修改刀意。他最终是利用特异的耳识，以其听到的遥远之地的魔幻景象，来模拟虚空幻象。如何演绎大光明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