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6章 一路向北

　　双方热烈交谈半个多时辰，金梓鸣有些动心。“杨长老，凌云派已是一级门派中的强者。内门弟子的门槛是元婴期，而我还是金丹修士，来做长老，恐怕不符合要求吧？”“梓鸣，这一点，无需担心。掌门发话了，对水漾阁之人全盘接收，不管修为是否达标。中盛洲的兄弟，从前被你搞得很难受，这就证明你的业务能力，完全可以特批入内门。当然，我们也打听过你的战力，至少可媲美元婴后期，完全达标。”杨长老笑着说道，看来确实提前做过功课。“杨长老，谢谢你的信任。我初步同意加入狂刀峰，但我申请推迟三年报到，因为我正处于突破到元婴的关键时刻。我想利用这段时间，完成进阶，这样名正言顺地进内门，你看行吗？”三年对于修士来说，其实很短。“我理解，不过业务压力很大，希望你能尽快到位。我现在没法立即答复你，需要申请一下，一天内给你回复，如何？”“好的，多谢。”金梓鸣告辞离去。多年后，他才偶然得知，狂刀峰来原野城之前，便同老肖等提前重返凌云派的重要长老交流过。他们制定了一份引入名单，金梓鸣因为“文武双全”，位列第一。翌日，他得到回复：“凌云派和狂刀峰都同意延期三年来报到的要求。”杨长老还给他一个传音玉符，让他来曲灵城时，联系这位名叫田瑶的执事。金梓鸣未来几百年，甚至几千年的修真路，就这样愉快地定了下来。中盛洲和符瀛城的兄弟们，有的去凌云派或其他门派，有的加入商会，有的干脆做了散修。金梓鸣回去后，与他们聚了几场，然后给恋人和朋友们发信，告知今后的去处。他决定按照黑灵韵的指引，去寻找突破到元婴的契机。也曾想过去见染衣和林希，但最终还是狠心放弃。此时不宜儿女情长，先把自身练强，才能更好地守护亲人。他辞别还未离开的战友，一路传送向北。许久未见叔父，也不知他是否练出了中丹田，抵扛住黑色毒气的侵蚀。挂念之下，决定冒险再去一趟黑狱，轻车熟路的他，在风雪中伏击了一名痴剑堂的弟子。但令人沮丧的是，在他两次“造访”后，剑云峰更改了进入黑狱的身份令牌。其中的信息，变为不可修改，小飞潜入后，刚一尝试，便触发自毁机制，令牌当即报废。金梓鸣叹息一声，唯有压制思念，先投身于变强之路。黑灵韵指示的第一站，是北海，他不赶时间，几日后，悠哉地到达北海之滨。现在是夏季，海上的浮冰早已融化，海风习习，凉爽宜人。漫步在海边连绵的矮丘上，一边是褐色礁石和蔚蓝大海，一边是山花烂漫和鸟语虫鸣。金梓鸣放飞思绪，尽情享受自由与孤独，将一切清空。坡下有一个冒着热气的天然温泉，几只白色海鸟在池边闲庭信步。他躺了进去，张开双臂，压在水中的大石上，惬意地享受着热流的浸泡。避开刺目的阳光，眯眼看向远方，那里有一座红色木屋，有炊烟，也有狗吠。莽汉微笑着闭上双眼，如同一个凡人，甜甜入梦。次日清晨醒来，只觉头脑清醒，浑身轻松。他走出温泉，换上干净的衣裳，在一块很高的礁石上，打坐调息。一个时辰后，睁开眼睛，开始思考突破之法。他现在只能偶尔触碰到通往元婴的那层壁障，修为还需一丝精进，才能触手可得。但更重要的是，需要确定，晋升元婴时，融入何种奥义？这将决定未来成就的高低。金梓鸣心中，其实早有答桉。这一生，他都不可能放弃“鲲鹏通天诀”，而改修其他功法。即使它还不够完美，即使有更高阶的，他也不换。因为这门道法，已深入他的血肉与灵魂，无法分割。确定了这个大前提，就只需回答，融入什么样的奥义，最契合“鲲鹏通天诀”，最能发挥它的威力？结论显而易见，那就是水、风和力量的奥义，他在这三个领域沉浸多年，领悟很深。按常理，只需找个灵气浓郁之地，耐心打磨，便能顺利晋升元婴。但为何黑灵韵要指引自己来北海，甚至还要去遥远的洪荒洲？他突然心中一动，开始自以为是地猜测：难道上天认为像我这样的天才，要融入极致的奥义？或者，仅仅融入奥义还不够，需提前加入一些后天法则？这种想法虽然自恋，却很可能是真的。他决定，在追寻极致奥义或后天法则的过程中，去打磨修为。手段可以是钻研刀道，也可以冥想或顿悟。他来到一块草甸上，开始演练，从基础刀法开始，然后是“风雷斩”，待练完“潮汐刀法”，他停了下来。在海边施展“潮汐刀法”，威力明显强于内陆，这是外在环境加成的缘故，他决定，干脆尝试以此入道。每天的早潮与晚潮，金梓鸣要么枯坐礁石，任海风拂面，衣衫尽湿。要么钻入大浪，或追逐，或抵抗，或让波涛卷入。日子一天天重复，他渐渐感受到，潮汐如同这片大陆的脉动，是由内核，或者说由心脏引起。每天早晚两轮搏动，才能让它充满活力，每一次波涛来临，都是心脏的一次跳动。莽汉忽然有所明悟，是否可由此通向潮汐奥义的极致？他没有停歇，继续观察与感悟。有一天，终于发现，潮汐的时间和波浪的高低，与日、月和当前的位置相关。这里面，还蕴藏着力量奥义。他隐约觉察，两股不同力量在拉拽海水，它们分别来自太阳和月亮。他几乎笃定，这是一种后天法则，甚至可以简化理解为：父亲是太阳，母亲是月亮，他们一人牵着孩子的一只手。这个孩子便是潮汐，能蹦多高，取决于父母各用了多大力去拉他。当然，还取决于孩子的重量和弹跳能力，以及地面的硬度等。要完善这项法则，恐怕需要建立极为复杂的数理算式才行。莽汉不打算在潮汐法则上花太多时间，悟到这个地步，已经够了。要想证实这些极致奥义或后天法则是否正确，很简单。还是用他在千佛岛领悟的方法，把它们融入主功法之中，跑一跑，看能否跑通。通了之后，再将其加入“潮汐刀法”，兴奋发现，刀势更犀利，且更契合自然。金梓鸣微微一笑，看向无边的大海，是时候进去闯一闯了。他取出小鱼缸和冷月，烙印符文后，在蓝色空间中看到东北的尽头，有一片澹黑色的区域。金梓鸣微感诧异，既然水属性机缘在北海，怎么看到的仅是澹黑色？他随即恍然，可能是距离太远，小鱼缸暂时无法探测到。他唤出老伙计，说道：“老黑，我来北海寻找成婴的机缘，你水性好，可要多帮帮我。”老黑在禁地得了极品金灵韵，一直感念主子的好处，当即满口答应。“你看这样行不行？你恢复蛟龙本体，我钻入你体内。你将元神退出，让我的神魂来操控。”“你能控制黑龙躯体吗？”老黑有些难以置信。“你忘了，你当初是靠简易‘鲲之篇’操控它的，你说我行不行？”“那你如何用灵气激发它的动作？噢，算我白问，你有亮青色灵气。”“呵呵，明白就好。”蛟龙显露出来，金梓鸣从他张开的大嘴中钻入。然后以八成神魂，接管了掌控权，老黑的神魂在一旁小心看着，生怕他操作不慎，伤着自己。金梓鸣适应一会儿，开始走动或跳跃，渐渐熟练起来。他突发奇想，心怀刀意，将一只龙爪想象为单刀，施展出“游龙刀法”的“飞天式”，冲向天空。随即骚包的一招“入海式”，“彭”的一声，水花高高溅起，砸入海中。看得老黑的神魂虚体，嘴角抽搐。以前在海里，都是靠防护光罩避水，如今身为海兽，在水里扭动身躯畅游，是一种全新的感受。水的浮力和阻力，黑龙的前进力，潮汐，旋涡等，都需要适应和揣摩。如何利用蛟龙的水性和力量，来合力应对海中的复杂环境？金梓鸣渐渐发现，蛟龙是依靠本能，那是一种与水交融的亲和力。他犹如一个好奇的孩子，兴奋地摆弄着这具庞大的身躯。他“游”得越来越畅快自如，禁不住神魂“微笑”，肆意地施展出“潜渊式”。莽汉居然用这具肉身，完美地展现了刀意，黑蛟划出几道优美的弧线，快速而寂静地潜入深海。他从蛟龙头部放出一根魂丝，以此来探测方向。老黑实在看不下去了，说道：“别给我插根细针，我来给你导航。”黑暗中的遨游，本来极为枯燥，但金梓鸣却玩得很过瘾。随着时间的延长，他慢慢冷静下来，开始细心品味游弋带给他的全新感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