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章 新平之战


小说:红楼家国梦   作者:酒国圣僧   类别:架空历史   加入书签   【章节错误/点此举报】   【更新慢了/点此举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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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军这边大旗一挥,在督战百户的指挥下,那些西域人抬着云梯,一边喊着奇怪的号子,一边往前冲锋。
  而后边的登城步兵也在同时跟进,在进入弓箭射程之后,一边放箭压制周军,一边往前推进。
  人的臂力是有限的,不可能无限制地开弓,为了留有余力登城作战,他们都被限制每人只能抛射几箭。
  而等他们射完那几箭后,就已经进入了新平堡四十丈的距离之内了。这时候就必须全力冲锋,拼命地架上云梯了,不能心有旁骛。
  那么负责压制城头周军的,就是瓦剌本部的弓骑兵了。在步兵往前冲,让开了后面的阵位后,大地再次颤动了起来,大队瓦刺骑兵斜刺着往新平堡的城墙冲了过来。
  瓦剌骑兵的冲锋路线和新平堡的城墙呈四十五度角,在瓦剌骑兵充分提高马速,到达步兵的身后后,他们就向新平堡的城头抛射了。放完箭后就立刻调转马头,远离了城墙。
  骑兵的骑弓射程向来不如步弓远,瓦剌骑兵就只能借助马速,靠近城墙后将翎箭远远地抛射到城头。
  瓦剌骑兵训练有素,对于这种草原人的战法也是驾轻就熟了。战马尚在奔跑中的时候,翎箭就离开了骑弓,雨点般地坠落到城头。
  此时在新平堡的城墙上,每个女墙垛口处,以及城门口左右两侧的城墙处,各个垛口上,周军官兵密密麻麻布列着。
  周军弓弩手,他们引着弓,架着弩,不停地向冲锋而来的敌军们瞄准射击。不用军官们指挥,也不需要特别地瞄准,城下满满的都是敌人。
  每面城墙上都有方文侠组织堡内青壮男丁编成的民兵们,负责投掷滚木擂石,倾倒金汁。他们也是满面惊慌,在军士的指挥下也屡屡出错,在敌军没有到墙根之前,蹲守在自己的装备旁,汗流浃背,一个个喘着粗气。
  城下冲锋的西域兵们大都穿着皮甲,有的军官更是穿着铁甲。抬着云梯的穿前铁后皮的怪异甲胄,后面登城的每人还有一面皮盾。
  不时有一两个倒霉鬼被射中盾牌护不住的膝盖腿部、手部。这个距离上,周军的弓弩的侵彻力非常有保证,皮甲并不能完全奏效。
  受伤的人可以倒地哀嚎,绝不能后退,否则立刻斩杀。有个别倒霉的,被射穿皮盾,正中拿着盾牌的手。但仍然只能紧紧地抓着皮盾,不敢放,不拿着死得更快!
  周军这边也不好过,许多士兵都是脸色苍白,瓦剌鞑子兵的阵仗太大了。可不是以前周军见过的三两千兵马,所以临敌的心理压力极大。
  由于新平堡有两面城墙有护城河,瓦剌人懒得填了,所以这边的瓦剌人只是做做样子,主要目的是牵制兵力。另两面城墙没有门,但是这却是瓦剌人的主攻方向。
  吉赤玛是戎马半生的老将了,看出了新平堡大致的兵力后,认为最好还是在城头消灭周军。新平堡里面肯定建筑密集,结构复杂,陷入巷战对于瓦剌人更为不利。
  他猜的不错,新平堡周长3里半,但是只有一千多名守军,用来守这么长的城墙实在力有不逮。都说五倍围之十倍攻之,新平堡这次实在是困难。
  周军主将朱翔在有护城河的两边都布置了二百名士兵,以弓弩手为主;其他的全都布置在另外两面城墙之上。其他百余名骑兵在东城门待命。
  城墙上的士兵们身穿各式盔甲,可以挡住瓦剌骑兵远距离抛射进来的箭矢,只要不被射中面部就行。但是后面的民兵们就没那么好了,不时有箭矢射中民兵,哀嚎之声不绝于耳。
  民兵们没有盔甲,本来杀伤力没那么大的抛射箭矢就发挥得非常好了。有倒霉的人被射中面部或者颈部,尤其惨烈。
  后来不得不找来木板才好点,但是还没来得及享受多久,鞑子就要登城了。又得拿起各自的装备。
  云梯推进,西域兵呐喊如雷。有的是受伤了,痛得大喊大叫;有的可能是为了克服恐惧;有的可能是为了激励自己。
  人为什么做一些活动的时候要大喊大叫?在此时的战场上,还是为了壮大声势,从心理上压倒敌军。更是为了发泄,心里的杀心,还有在冲锋路上才产生的恨意。
  眼见城外的鞑子兵己经冲进了五十步的距离,周军更加的紧张了。民兵们纷纷拿起滚石擂木,金汁烫油。
  城上城下都是惨叫一片,又有几个西域鞑子被射中,更多的鞑子兵受了伤。而这此时城下的鞑子兵突然又来了一队弓箭手,专门负责掩护射击,那些鞑子兵的弓箭又准又狠。
  一个周军士兵不慎被一支箭矢射中一只眼,这支箭的威力很大,将他一直推倒了出去,滚倒在地上,但是却没有人有空来救他。
  又有几支翎箭从城墙上的垛口处射入,一个弓弩兵被射中了喉部。虽有皮甲围领挡住,但距离太近了,箭矢威力猛,箭头仍然深深地插了进去,顿时血喷如泉。
  惨叫声、喊杀声响彻天地!
  又有一批次箭矢从城下飞了上来,好多个躲闪不及的周军士兵与青壮民兵被射倒在地,他们惨叫不已。
  还有的的箭矢射过城墙,远远的落入城中。甚至有的流矢射到了镇边楼上,周军的总指挥部里。
  不比鞑子,周军兵力不足,承受不起过大的伤亡。不得已,朱翔只好下令,伤亡惨重的弓弩兵放了防箭挂壁障再后退,又令刀盾兵和枪兵准备御敌。
  各处城墙上,军官们也是快速地传来号令,让弓弩手们躲避。各个阵地布设好后,只听见“噗噗”的声响,鞑子们的箭矢却是再也射不进来了。
  民兵们将城头上受伤的、阵亡的士兵们都抬了下去,尽量简单地救治。新平堡城墙上,伤亡周军的殷红的鲜血洒满了整个城头。
  看着地上的鲜血,还有受伤周军们的声声哀嚎,都让其他幸存者感觉到更加绝望。但是谁也没有放弃,因为鞑子说了,鸡犬不留!
  两面城墙的西域鞑子兵们在分别损失了百余人后,终于来到了墙脚下。接着,随着一阵散乱的脚步声,难听的喊叫声响起后,数十架架简陋的登城云梯向城墙上靠了上来。
  周军只要射中西域鞑子,在一定的有效射程内,以弓弩的威力,就算城下的鞑子兵身着皮甲,依然被破甲而入。就算一时半会儿没死,那些中箭的鞑子兵也是受伤破重,失去了继续战斗的能力。
  西域鞑子们来到城下,搭起了攻城云梯,鞑子兵如同蚂蚁一样,一个接一个地爬上云梯。他们迎着周军的箭矢,不停地往上攀爬。前面有人鞑子中箭掉了下去,后面的鞑子立刻顶上。
  此时,钱晋来到了西门楼,西边没有门,倒是有门楼,用来当箭楼。只见他大声地吼道:“擂石准备!”
  立刻,这面城墙上负责抛掷滚木擂石的民兵们紧张地搬了几个擂石,从城上垛口抛下,重重地向城墙外砸了下去,城下传来了一片惨叫声。
  但是鞑子的弓箭手不停地往垛口射箭,抛礌石的民兵也就不停地阵亡。所以云梯还是靠了上来,己经搭在城头上了。
  钱晋朝一个鞑子弓手射了一箭,正中他的心口。他立马摔倒在地,挣扎了几下,不动了。钱晋射完后又大喊道:“金汁!金汁在哪里?”
  几个民兵从一个里面满满都是沸腾的粪汁的铁锅里用大勺子舀起一勺,朝垛口外狠狠一倒,里面那些滚烫的粪汁就一勺勺地向外泼去。
  伴随着恶心的臭气四溢,惨绝人寰的叫声也响起。这架云梯上正在攀爬的鞑子兵一个接着一个地被滚烫的粪汁浇了个满脸都是,相继惨叫着掉落了下去,捂着脸不住地翻滚,那惨嚎声让人毛骨悚然。
  云梯下几个扶着云梯的鞑子兵觉得自己有笠盔,不怕!不料,粪汁泼在了他们的手臂上,渗入衣服里,于是他们也加入了惨叫。
  有几个鞑子比较机灵,举着皮盾登城,虽然比较慢,但是还是基本防住了。心中正暗呼侥幸,不想,两边垛口的周军就朝他们泼了粪汁。这下一个皮盾防不了了,于是也惨叫而落。
  这些鞑子兵通常不会当场就阵亡。但粪汁深深灼伤了皮肤,那伤口是会被感染的,在这个时代,幸存的可能性太低了。关键是这种伤兵非常影响全军的士气。
  城墙下面不断传来粪汁的阵阵臭味,让其他后来的鞑子兵闻了都觉得恶心。好在骚鞑子们从来也不讲究干净,忍了。甚至有个家乡是来自恒河边的兵,还隐隐觉得有些陶醉。
  城墙上还不断有滚石擂木砸下来,不断地给登城的鞑子兵们造成伤亡,很多人被砸死、砸伤!那些粗大沉重的擂石从城墙高处重重砸下,就算那些鞑子们举着盾牌,也没有多大用处。
  见那些西域士兵顿足不攻,在远处指挥的万户塔索大怒,令他身旁的旗号兵马上鸣号催促。同时,他身边一些传令兵也往城下奔去。
  本来就是战败后被编成的仆从军,这些西域鞑子也没有多大的作战意志。不过,后面的瓦剌人可是负责督战压阵的,一旦他们畏缩不前或者逃脱,这些瓦剌人就会立刻将他们斩杀。
  得了塔索的令,督战百户杀了几个犹犹豫豫的倒霉蛋,在瓦剌人的压迫下,那些西域鞑子兵又被迫鼓起勇气,举起刀盾,再次从云梯上向城上爬上去。
  好在城下负责压制的弓箭兵轮换好了,新来的这批人臂力充足。没多会儿,就不见还有粪汁泼下来了。想来城墙上的周军兵民已是伤亡惨重,不信你瞧:连砸下来的礌木滚石都大为减少了。
  城下的鞑子兵军心大振!不过,接下来就不这么想了。在此时,从各处城墙上,那些从垛口处消失很久的周军弓弩手又开始出现了。他们没有放箭,而是抛下了一捧捧生石灰!
  那些被生石灰入眼的鞑子兵,就和吃了粪汁的那些一样惨叫不已,摔了下去。有些机灵的忙闭上了眼,谁知,箭矢、滚石擂木又轮番而来,也只好跟着惨叫着从云梯上摔了下去。
  一时间,一团团生石灰就像雪花一样飘落在新平堡城墙下,鞑子们惨叫不迭。生石灰和先前泼洒下去的粪汁遇到一起,更让战场显得热气蒸腾。
  自古蚁附登城基本就是送死的活计。这就是个用人命填出来的仗,若谁受不了,那谁就输了。
  周国别的不行,各式装备那绝对是够够的,尤其是滚石擂木之类的守城物资。好在这些都是西域来仆从军,瓦剌人也不觉得多心疼。
  但眼看仆从军中越来越大的伤亡,己经超过许多鞑子兵的战斗意志。如果还没有攻破新平堡,再继续这样伤亡下去,这些仆从军可能很快就要崩溃了,那刚才不就白忙活了。
  塔索见久攻不下,心里有些不喜。抬头看看日头,这都快到下午了。塔索叫来一个传令兵,“传我命令,让北、东两面城墙的人留五百兵马就行,其他的分别加入到其他两边来!”
  不一会儿,塔索的部署就到位了,鞑子的增援就到达了。更多的鞑子沿着云梯爬了上去,弓弩手也不停地轮换。而周军的弓弩手却越来越少了。
  镇边楼,周军总指挥部。
  朱翔不停地观察各方面的战况,发现了瓦剌人改换了兵力部署,他马上命令道:“快!让东、北两面调大部分人马去增援其他两地。”
  待传令兵离去后,方文侠汇报道:“大人,我军的伤亡越来越大了,甚至民兵都已伤亡过半了。接下来如何补充?”
  朱翔其实明白他的部下就快要打光了,看着满屋子的下属,昂扬道:“如何?唯有杀身成仁,难不成还想投降?人家也不要你啊!”
  顿了顿,他的声音有些悲怆了:“为了妻儿家族,诸位可以写遗书了。”
  看着默声流泪,刚要动字的下属们,朱翔提醒道:“记得想好怎么写!”
  众人一听,马上会意!
  此时,前线战况更加惨烈。在有多个鞑子兵甚至已经爬上了城头。在一个垛口上,爬上来了一个手持皮盾,一手拿着斧头的鞑子兵。
  他有一头黄色的头发,蓝色的眼珠,脑袋和脖子非常粗大,满脸乱须,几道深深的刀疤好似枯枝一般。看样子不知道是瓦剌人从哪里捉来的。
  这鞑子一登上在城头,还没来得及高兴,就条件反射地以皮盾护在自己的前面,避免附近的周军砍杀过来。他左手挥着斧头,大喝一声:“乌拉!”,猛地从垛口上跃了下来。
  一个周军手提砍刀一挡,谁知挡不住,被斧头顺势划过胸前。正疼着,这鞑子的斧头又呼哨而至,来不及躲避,这个周兵的脑袋就被砸歪到一边了。
  这个鞑子刚想笑一声,不料,一个带血的枪头出现在了他的腹部。回头一看,一个周军提着长枪,面目狰狞道:“奶奶个腿!很狂啊!你狗日的!”
  鞑子们不断地登上城头,而周军一个接一个地倒下,民兵们加入了白刃战。鞑子的狼旗也出现在了新平堡上面。
  终于,西、南两面城墙的周军基本伤亡殆尽。残部作战意志崩溃,退入城中,逐渐展开了巷战。瓦剌军占领了城墙!
  镇边楼,周军总指挥部。
  钱晋脚快,退回到了这里。“大人,鞑子占领城墙了,咱们的弟兄们全完了!还有一百骑兵,你带着往怀安方向撤退吧!”
  朱翔怒道:“身为主将,丢下手下将士独自偷生,你看我是这样的人?”
  方文侠劝道:“老钱没有!只是大伙儿的遗书总要有人带走,再说了,没有大人,我等的遗属如何会有人照看?此间将士殉国,更有几人知道详情?”
  钱晋也说道:“是啊,大人也没有临阵脱逃,只是率军突围求援而已。快走吧,不然来不及了!我还掩护你们俩!”
  方文侠争取道:“还是我来吧!我马术不好,就算出去也走不脱,不如留下来拖住鞑子。”
  闻言,钱晋忽然心里一喜,就要作势推辞,方文侠抢先道:“不要再争了,不然谁也跑不了!”
  朱翔流着眼泪给方文侠鞠了一躬,转身离去。其他人也都是这样。
  朱翔、钱晋来到东门的骑兵中间,跨上战马。新平堡原有596匹马骡驴,但是各种腐败后,只有一百来匹马了,其他的都不知道被谁占用了。
  望了一眼镇边楼上的方文侠,朱翔大喝一声:“开门,撤!”
  两个骑兵打开了东门,百骑轰然而动,朝着瓦剌人的军阵冲去!
  镇边楼上,方文侠远望同僚离去了,笑着大喊道:“辛苦遭逢起一经,干戈寥落四周星!”
  说完,就到了南城,组织残军继续展开巷战。他其实也很想活,可是他知道没有可能的。心里哀叹一声,不如留个忠烈的名声,这样死后妻子儿女会好过得多。